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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十年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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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後——

蜀夏國京城

“大哥——”伴隨著一道女子歡快的嗓音,書房大門被推開,絕色的俏麗佳人一襲水藍色的束腰長裙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書房裏。

書案後,年輕的男子微微擡眼,清冽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無奈。

“幾日不著家,你還知道回來?”清冽的嗓音充滿了責備。

對於自家這個妹妹,夏之晨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形容了。小時候鬼靈精怪就罷了,長大了還是如此,甚至如同男子一樣整日吊兒郎當、沒個正經樣。

偏偏讓人打不得罵不得。

“大哥,我這不是回來了嘛。”夏之漓嬉皮笑臉的走過去,坐在夏之晨太師椅的扶手上,要多沒形象就多沒形象。

有些看不下去,夏之晨挪了挪身子,將她給拉到自己身側坐下。

瞪著她的眼眸雖然嚴肅,但眸底也帶著對自家妹妹無限的寵溺和縱容。

“又去哪玩了?也不捎個口信,你二哥差人到處找。”

夏之漓心虛的吐了吐舌頭。

想到什麽,她突然抱住夏之晨的胳膊開始賣笑討好:“大哥,我跟你商量個事兒,這次你一定得幫我?”

夏之晨抿了抿薄唇,不悅的輕斥:“你這又是看上何種寶物了?”

從小到大,她就愛寶,這幾年,自打在外交了一個朋友之後,更是對天下寶物癡迷瘋狂,甚至肆無忌憚的夥同在一起做些讓人沒法啟齒的事。

堂堂蜀夏國最得寵的郡主,居然會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大盜,還夥同她那朋友取了個吐血的名字,叫什麽雌雄雙盜。

這要是被世人知道,不知道有多丟人,也不知道會有多大的轟動。

而且更讓人無語的是她們那雌雄雙盜只是兩名女子,這真相要是讓江湖人知道,不知道會讓多少人戳瞎自己的雙眼。

對於自己的行動,夏之漓從來都不會隱瞞家裏的兩個哥哥,畢竟很多事,她還得靠兩個哥哥幫襯。

見自家大哥一語就猜中,夏之漓嘿嘿一笑,明亮而狡黠的眼眸彎成了天邊皎潔的玄月。“大哥,你可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。”

夏之晨嘴角微抽,沒好氣的用指彈向她的腦門:“你何時才能端莊一些?”

“大哥,我一直很端莊啊。”某寶表示很無辜,她可是蜀夏國第一大美人,外加一手精湛的醫術,乃蜀夏國最耀眼、最有才華、最傾國傾城的才女、能女、美女了。

“趕緊說,到底是何事?”

“大哥,你知道‘歸來山莊’嗎?”

夏之晨黑眸沈了沈:“‘歸來山莊’?你這次要去‘歸來山莊’?”

雖說他人在京城,但對於外界的大事,他還是了解的。‘歸來山莊’,是一年前燕西國新起的一股勢力,據說此山莊掌控著燕西國的命脈,就連燕西國皇帝對其都要忌憚三分。

只可惜不管他們如此暗查,都不知道是誰在其背後操控。

“是啊。”夏之漓美目璀璨如月,想到寶物她就忍不住的興奮,“大哥,聽說‘歸來山莊’在一月之後要舉辦一次賞寶大會,我還聽說,這‘歸來山莊’有著天下都沒有的罕見珍寶,這一次賞寶大會,‘歸來山莊’可是下了血本的,據說是要在江湖中提高名氣。”

夏之晨幽深的黑眸微微閃了閃,一絲異樣從眼底悄然劃過。

提高名氣?就憑‘歸來山莊’崛起至今短短一年之間就讓天下人敬仰敬畏,還需要如此勞師動眾的以賞寶來提高名氣?

看著自家妹妹絕艷卻又飽含貪婪的眼眸子,他不由得輕蹙濃眉:“‘歸來山莊’在燕西國,此去路途遙遠,你若去,爹和娘那邊我同你二哥無法交代。”

夏之漓頓時拉長了臉:“大哥,爹和娘去茅山村度假了,十天半月肯定不會回來,你和二哥不說,他們怎麽可能知道?”

夏之晨俊臉沈了沈:“你一去一回至少需要兩月,如此長久,你讓我們如何袒護你的行蹤?更何況,讓你一人前去,誰護你安危?”

夏之漓撅嘴:“我又不是一人去,不是還有素素嘛?”

夏之晨冷哼了一聲:“別跟我提你那朋友,女扮男裝,此德性就並非正經之人,在蜀夏國,你同她交往,我們還能留意她的舉動,出了蜀夏國,要我們把你性命交到她手中,想都別想。”

提到她口中的素素,夏之晨就有無比反感。好幾次他們兄弟二人都想將此女子召來見一見,看看其到底是何人物,但誰知那女子滑頭得很,幾次三番逃過他們的眼線,說什麽也不同他們見面。

若不是心中有鬼,怎會對他們避而不見?

“大哥。”夏之漓抽了抽鼻子,俏麗的臉擺出一副哭相,“人家就想去看看嘛,你就同意了好不好?”

要不是因為路途遙遠,她早都去燕西國了。

自從聽說了這個‘歸來山莊’以後,她就一直都惦記著。

要是把對方的寶物全都偷了,那她可就神氣了。

夏之衡老是在她跟前炫富,她絕對要盜完天下所有的寶物,把那臭屁的家夥比下去。

有錢好了不起,她有寶!

平日裏,對於自家三寶的要求,夏之晨雖說沒明目張膽的支持,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她性子去做,但這一次,他一反常態,難得嚴肅的向妹妹擺起了臉色。

“三寶,不是大哥不同意,而是不放心。先別說我們至今為止都沒查到‘歸來山莊’的底細,就算查到了,如此遠的路途,你覺得我們會放心?此事你不必再提,我定是不會同意的。”

聞言,夏之漓眼裏突然擠滿了淚,迷人的眼眸中淚花閃動,那委屈的摸樣格外的惹人疼愛。

“大哥,你怎麽能這樣呢?”推開夏之晨,她突然起身哭著往外走,嘴裏哭訴道,“你壓根就不是我大哥,我大哥才不會兇我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
夏之晨一頭黑線:“……”

正要開口把她叫住,門外進來一名瀟灑帥氣的年輕男子。

“三寶,你這是做何?誰欺負你了?”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妹妹哭,偃初熙立馬緊張的問道。

夏之漓撲向他,擡手指著身後:“二哥,大哥欺負我。”

偃初熙嘴角狠狠一抽。他沒聽錯吧?就大哥護她像母雞護小雞的情況,會欺負她?

狹長的鳳眸擡了擡,望向書桌那方,他用眼神詢問著事情經過。

夏之晨抿了抿薄唇,用眼神示意他將人帶回來。

兄弟倆默契的用眼神交流完後,偃初熙攬著夏之漓的肩朝屋裏走,讓她在椅子上坐下之後,才笑著問道:“三寶,是不是又看上什麽寶物了?”

夏之漓擦著眼角點頭:“嗯。”

“那你準備何時動手?”

夏之漓飽含淚花的眼眸幽怨的看向對面,委屈的哭訴:“二哥,大哥都不讓我去,我沒法動手。”

對於自家妹妹愛寶如命的性子,偃初熙早就淡定了。只不過很是不解的看向老大的方向,繼續用眼神詢問。

大哥從來都不反對三寶的這變態嗜好,怎麽就反對上了。

“她要去燕西國‘歸來山莊’盜寶,你同意她去?”夏之晨冷冷的解釋。

聞言,偃初熙俊逸的臉突然起了絲變化,眼底的笑意瞬間就沒了。“三寶,大哥說的可是真的?”

聽著他嚴肅的語氣,三寶擡頭望著他,繼續委屈:“二哥,連你也反對?”

偃初熙楞了楞,隨即,他突然咧嘴一笑,深邃的黑眸配著皓白的牙齒,將他年輕的臉龐襯托得更加俊美帥氣。

“不是,二哥怎麽會反對呢?既然三寶想去,那就去吧。”

聞言,三寶的眼淚瞬間剎住。“二哥,你當真不反對我去那麽遠的地方?”

偃初熙無視某老大冷冽的目光,朝她點頭:“三寶既然喜歡玩兒,那就去玩兒吧,只不過路途遙遠,你得把暗衛帶上才行。”

三寶突然就破涕而笑了:“二哥,你可真是我親哥!”

書桌後,夏之晨險些吐血:“……?!”

這當真是一只地地道道的白眼狼!難道他就不是她親哥了?!

耐著性子將自家妹妹哄走了,偃初熙這才關上了房門。

“你做何同意她?”夏之晨語氣有些冷,“明知道她此去不妥,你還由著她?”

偃初熙挑了挑眉,笑道:“大哥,別老說我,你自己平日不也什麽都由著她?”

夏之晨被堵得說不出話,年輕的俊臉繃得緊緊的。

兄弟倆一個冷一個熱,一個像爹一個像娘,但皆是有著無可挑剔的俊美相貌。兩兄弟從小性子就迥異不同,夏之晨從來都是沈冷內斂,除了自家妹妹能讓他在情緒上有變化外,在外人眼中,那就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。

十七歲的年紀,卻早已獨當一面,十歲開始就處理朝政事務,一年前,被夏高冊立為蜀夏國太子。

而偃初熙對誰都是一張笑臉,走到哪都能刮起一股瀟灑的風。

偃墨予早在一年前就將手中事務交到他手中,盡管偃初熙在身份上比不上自家大哥,但手中所掌握的權利卻不容任何人忽視。

兩兄弟一冷一熱的性子,京城裏還有人背地裏取了雅號——冷面君王和笑面虎。

知道自家大哥在生氣,偃初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:“三寶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,與其讓她背著我們去,不如讓她帶著暗衛同去。”

夏之晨冷臉相向:“你倒是會做好人!”

偃初熙勾了勾唇角。小氣的人啊!不就是因為三寶誇了他嘛。

想到什麽,他狹長的眼眸突然閃過一道亮光:“大哥,你還記得當年那個司徒麽?”

夏之晨擡了擡有些冷硬的下顎,示意他說下去。

“早些年聽娘說他是燕西國人,我看照顧三寶的事不如委托他,你覺得這主意如何?”偃初熙摸著下巴算計著。

“此人……”夏之晨蹙起了眉。此人在燕西國的確有幾分能耐,聽說早就繼承了家業,二十出頭的年紀在燕西國可算是出類拔尖的風雲人物。只不過三寶……

還記得以前三寶為了此人的不辭而別大發雷霆,如今要對方照顧三寶,是不是有些不妥?

見他猶豫,偃初熙繼續說道:“大哥,我還記得當年那小子挺愛護我們三寶的。更何況,當初醫治他的病情,三寶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在他身上,說起來,他還欠我們三寶一個天大的恩情,現在讓他暫時照顧三寶,我想他應該沒理由拒絕才對。”

“話雖如此,可此人如今已長大成人,把三寶交由一名成年男子照顧,你可有考慮後果?”夏之晨沈冷的說道。

當初他就極為看不慣那廝對三寶的態度,如今要三寶再跟對方有所交往,他擔心……

偃初熙哧得一聲笑了起來:“大哥,你想的未免也多了些。那小子早已成人,估計怕是妻妾成群了,你覺得以我們三寶的性子,會看上他?”

夏之晨點了點頭,緊繃的神色這才有所緩和。“你說得也不無道理,我們於他有恩,托他照顧三寶,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才是。”

他們家的三寶,眼中只有寶,與男子傳出緋聞之事倒還從來沒有發生過。

兩兄弟在書房裏繼續商量著自家妹妹的事,天快黑的時候,偃初熙先離開書房,回房去了。

在他房裏,並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,默默的退出房門,他朝隔壁走去。

從小到大,他和殷沫都住在一起,但自從殷沫十歲以後,就被白心染強制的分開居住。兩人不同房,但彼此的房間只隔了一堵墻。

不過,這堵墻在偃初熙看來,也不過是為了維護他和殷沫的名聲罷了。背地裏,兩人照樣偷偷摸摸的住在一起,如今白心染和偃墨予外出,偃初熙更是霸道的把殷沫的東西全都搬到了自己房裏。

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,哪能說改就改的?

就如同他們兄妹仨的感情,雖說都成年了,可習慣了在一起生活,所以也沒有分府居住。

因為殷沫房裏的東西都讓他搬到了隔壁自己的房裏,所以顯得有些冷清。但一進門,偃初熙就感覺出屋子裏有人。

看著床幔被放下,他眼底閃過一絲不解,走了過去。

“好端端的躲這裏做何?”掀起床幔,他好笑的看著床裏十二三歲的丫頭。

只不過在看到對方抽泣的可憐樣時,他突然皺起了眉:“發生何事了?”

擡手,他將人給拉到自己身前,不解的看著她眼淚汪汪的摸樣。

今兒日子不好還是怎麽的?這一大一小倆丫頭都在他面前哭。

“二寶哥哥……我快死了……”平日活潑的沫兒哭得都快成淚人了。

聞言,偃初熙頓時就緊張了起來,坐下,將她抱在自己懷中,急切的問道:“發生何事了?”

沫兒撲在他懷中,眼淚鼻涕全都往他身上擦:“二寶哥哥,好多血,我怎麽都止不住……”

偃初熙更是緊張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:“血?什麽血?哪流血了?”

他趕緊將她顫栗的身子拉開,從頭到腳的開始檢查。

當手掌觸及到某一處潤濕時,他先是一楞,突然撲哧笑出了聲——

這丫頭,來葵水而已……

好在他也看過不少醫書,知道一些女孩子的事,要不然,他鐵定同她一樣急死。

也不怪殷沫驚慌不懂。自小她跟血影在一起的時間還沒有同偃初熙在一起的時間多。就血影的性子,要同自己閨女說這種私密的話題,估計都不可能。

更何況,殷沫的事,向來都由偃初熙打理。

兩人的關系在外人看來根本就沒法理解,一個是家奴之女,一個是位高權重的王爺,可私下,王爺才是那個奴才。

聽到他的笑聲,殷沫都有些懵了。“二寶哥哥,你是不是很想我死啊?”

聞言,偃初熙抱著她突然滾到了床上。

他薄薄的唇角漾著笑,深邃的眼底染滿了喜悅,毫不客氣的啄了一下沫兒的嘴,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
殷沫的眼淚剎住,稚嫩的臉龐上突然間漲得通紅。

看著她的羞窘,偃初熙表示心情大好,咧嘴的笑意怎麽都掩飾不下去。他的沫兒從女孩子變成小女人,他能不高興?

面前的人兒,從小都是他的寶。別人怎麽想他們的,他從來沒理會過,他只知道這是自己選的媳婦。

而且隨著年齡的成長,他的沫兒越加的美艷。別看才十二三歲,論容貌可是一點都不輸他們家的三寶。

只不過兩人的美各有不同罷了。

他們家的三寶是那種精靈脫俗的美,而沫兒是那種美艷勾魂的美。

說起殷沫的相貌,偃初熙還真沒有誇大其詞。殷沫是完全遺傳了血影的相貌,標準的瓜子臉,勾人的桃花眼。血影的性子所以總是帶著幾分冷感,如同冰凍過後的冰美人。但殷沫卻有著殷杜樂觀開朗的性格,使得她身上的氣質跟自家娘親大不相同。

用偃初熙常打趣的話來說,他的沫兒就是一只討人喜歡的小狐貍精。

別看年紀小,那鳳眼一勾,他魂兒都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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